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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现代文学史中的周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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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2007-7-17 16:40:00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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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文首先是革命家,文学创作仅仅是他的业余生活和兴趣爱好。周文以发表短篇小说《雪地》登上文坛。他是在鲁迅和茅盾的培养、关心、支持下成长起来的现代作家。
周文出生在四川省西部原西康省的荥经县,16岁以后曾在川藏边境军阀部队谋生。他对20世纪20年代“边荒一隅”的种种人种种事烂熟于心。从这样的时代、这样的地域、这样的人物、这样的生存方式取材,使他写出像《雪地》《山坡上》《山坡下》《第三生命》《红丸》《茶包》《父子之间》《在白森镇》《烟苗季》等等那样的名篇,在现代文学史上占据一席之地。绘声绘色地将川康边境“边荒一隅”的地方色彩、风土人情展示给文坛,是周文对现代文学的贡献。
这川康藏边境的“边荒一隅”是什么样的地方?生活在通都大邑的人们,或说成都以东的人们是不知道,不熟悉,不了解的。周文通过他的作品,绘声绘色的,保留着原生态,为读者展示了这是怎样的高山,积雪,浓雾,奇寒,路难行。《雪地》和《茶包》最为典型。但是,文学作品毕竟不是教科书。高山、深谷,雪域、奇寒,风云雷雨雪,这些固然是知识,不过,人们从周文的这类文学作品中感受到的却是自然的壮美,峭拔的气势,是生产力低下的人们在自然面前的压抑感,以及如何探索规律,人与自然的和谐。不是征服,是和谐。和谐是美。教科书式的知识,与艺术美的和谐,是不一样的。
茅盾说,周文写的是“天下未乱蜀先乱”的古怪地方。在这里,一县之内有无数的“敌国”,在沙汀作品中就是所谓“防区”。虽说山高皇帝远,但一年之内却要换几次“主人”,百姓负担之重、生活之难,可想而知。军阀之间的争斗,叫做“戍边”,在自己的国之中,何来的“边”?真是古怪到顶,无奇不有。你争我的地盘,我争你的地盘,谁多占有一寸土地,谁就有了这个地方的话语权,也就是拥有势力和财富。《第三种生命》里写的对峙的两军,不就隔着那么一条这边看得见那边、那边听得见这边的河沟吗?同一个地方,你掌权了要收一次捐,他占领了要纳一回税,百姓何堪如此重负!
在周文的这类作品中,读者分明看到了稀奇古怪的关于鸦片烟的珍稀秘闻。特产是鸦片,特色还是鸦片。种鸦片,贩卖鸦片,抽鸦片,以及政府“禁烟”:“禁烟”是捞钱的代名词,堂而皇之的美称,为争得“禁烟委员”之类的官职,可以文武全上、演出花样翻新的全武行。《红丸》《第三生命》《在白森镇》《烟苗季》等篇之所以让人拍案叫绝,不在于惊险曲折的情节,典型生动的人物性格,幽默风趣的对话,而在那人与鸦片烟的特殊关系。自从外国殖民主义者将鸦片输入中国之后,哪儿都有人烧鸦片,这不奇怪,但周文笔下这“边荒”年月、“边荒”地域、“边荒”人物对于鸦片又独具特性,构成特有的地方特色。《红丸》是一幅漫画。一坛收缴的鸦片烟丸,在上交的过程中,谁都想捞一把,又谁都要装正经。小人物只能在地上拣几粒,有权力的人就想抓一把,而大人物则欲独吞。几颗鸦片烟丸对人会有这样重要,会重要到这等程度,弥漫着浓厚的“边荒”味。《第三生命》更是精妙绝伦。父母所生的五尺之躯是“老边兵”的第一生命,这不用说;枪支是“老边兵”的第二生命,也很自然;鸦片烟成了他们的第三生命这本身就是笑话,天下奇闻。部队宿营时,吃不吃饭,有没有敌情,睡觉不睡觉,通通不要紧,第一位的是躺下烧烟。烧烟成了人生的唯一要素,成了部队的第一需要。荒唐到什么程度!部队可以用鸦片烟发薪水,充奖品,兵士则用鸦片烟下赌注。它无所不能。资本社会通行无阻的是硬通货,在“边荒一隅”,鸦片,比硬通货还要有用,还灵验。连人都与鸦片有关:对那种懒散的人,不是训斥“没有吃饱饭么!”而是说“瘾没有过足么!”一个部队,没有不烧烟的,士兵烧,长官烧,这叫官兵“一气”———呼出的味道是一样的烟味。平时烧烟,打仗时也烧烟,而且更为有趣。这是典型的川货,世界所无,国中所缺,川康边所独有。
自然条件险恶,人们只能顽强地生。顽强地生,不只是《茶包》,《雪地》《山坡上》又何尝不是。他们对生活的要求简单到无所欲。《茶包》里写的背二哥:从川康向康藏运送茶叶,全靠人力背去,这就不同于平原农村,更不同于车水马龙的都市。这些背茶包的脚夫,他们简单地生,简单地死。他们知道得少,要求不高,无爱无怨,一代一代地重复着背送,一世一世地延续着生命。他们对孩子的要求是:“不愿你长大做官做府,只愿你将来能背二百五!”很愚昧,但很朴素;很简单,但蕴蓄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。《父子之间》将愚昧当有趣,也是地域文化。《山坡上》的“盘肠大战”———战场上人的肠子流出来了,仍能照样打仗,这只能是特殊场合的特殊生存状态。作品里所表现出来的人性,又和沈从文所写的湘西世界的人性是相通的。
周文的小说中各色人等的心理活动很有特点,很成功。《薛仁贵征东》里农民宗老伯哀莫大于心死的麻木;《赖老太婆》(即《山坡下》)中农村老太婆的愚昧和固执;《爱》里的母亲以母爱去争夺儿子的情爱和性爱;《分》写穷知识分子的怯懦;《红丸》中谁都想捞一把的心理;《烟苗季》中的勾心斗角;《在白森镇》里刘县长、陈分县长既互相争夺,又共同玩弄青年人施委员于股掌之间的游戏;《冬天到春天》里同居男女的烦闷;《俘虏们》中伍连长的侮慢;《陈司事》的几副面孔;《名》中米蔷糊的作秀;等等,等等。周文写心理活动基本上不涉及性,不像叶灵凤和施蛰存,也不像沈从文。叶灵凤等主要写性心理,而周文是从社会性上、从文化层面来刻画人物。各有各的长处,各有各的意义,不分轩轾。只要能把人写活,能揭示出人的心灵底蕴,就是上乘之作。
周文将世界文学名著《铁流》《毁灭》和《没钱的犹太人》缩写改编为通俗化的大众读本,这也是一种有益的成功的尝试。缩写本保持原著的主要情节和精神风格,又溶进改编者的情致和风骨。这是一种独创,在现代文学史上还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做过。关键是周文的缩写本有长久的生命力,它将与原著共存。
由此可知,周文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是占有一席之地的。他的创作大多生命力强,经受得住时间的淘汰,历史的检验。在整个20世纪中,四川的李劼人、沙汀、周文、罗淑、高缨、周克芹、克非等,写尽了四川的风土人情,十足的川音川味。他们共同丰富着中国现代文坛,每人占据着文学历史特殊的一隅,抽掉谁都会出现缺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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