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欣闻云南省将要设立校园文学艺术创作奖,鼓励校园文学创作。当然,对校园文学来说,这是一件好事情。同上世纪80年代文学社繁荣、人才辈出相比,如今大学的文学社门庭冷落。在物质压力充斥淹没一切的环境下,那些诗歌如同石头缝隙的野草,失去生长的“温室”,自然这种危机感就诞生了。
一种以场所加文学定义的“文学类型”本身就无法清晰地去审定界限,目前尚无“校园文学”的准确定义,显然,文学不能简单用诞生的场所来命名。在我来看,校园文学不过是一种“社群文学”传播类型,从“五四”以来带有明显的社群特征,以读书活动、出墙报、办手抄报、出油印小报,来发展内部交流报刊,用现在流行的词汇,校园文学的繁荣得益于“部落”本身的繁荣,而“部落”与其说是简单的“社团”,更是一种以某种趣味和价值为凝聚的组织,诸如创造社和新月诗社的区别,恐怕更大的是文学趣味、价值的分野。而这种“价值多元”的校园社团,似乎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起就开始消失。
曾几何时,校园社团对参加者进行筛选的尺度大多是“字句优美、饱含激情”,最后获选的大多是“美文写手”,这里面,异类的价值是不被鼓励的。问题的关键在于“校园文学”常常在学校的“管制”里失去一种自由的价值讨论,而在校园的外围,又是消费社会的物质潮流。
我上大学的时候牞青春这个主题词,已被置换成咖啡馆、候鸟、大海、山花、风帆、女子、炉火、红炭、雪、树、清风、明月等等。我曾和上铺的同学打赌,如果在那次校园诗歌赛不出现以上“语码”,我将请他吃顿大餐,结果他惨败。
校园文学从“五四”时期那思想自由表述的需要,到现在“语码组装”,归根结底不完全在于没有资金或者没有奖项的鼓励,而在于校园社团的环境发生巨大的改变,那些“文学无用”的观念似乎已经不需要论证,新概念可以代表校园文学吗?恐怕它的价值依然很单一,我们不能奢望一个奖项可以扭转一种氛围,恐怕校园文学危机时代的说法也应该仔细评估,文学的类型总在不断变化中,不知道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是否还有叫“校园文学”的东西呢?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