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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办教育引VC争相下注 政策禁锢限制长期发展
来源:21世纪经济报道     2008-2-2 14:19:00
 
每年临近岁末,各路资本都会齐集杭州,寻找民办教育的投资机会。

  11月30日,第五届民办教育投融资项目洽谈会(下称“民投会”)如期举办,这是一个资本与民办教育嫁接的平台,一年搭建一次。

  风险投资基金、民营企业、民办学校甚至招商的政府官员——各色面孔在本届洽谈会上相谈甚欢,中国民办教育的蛋糕似乎越来越大。

  2003年中资教育研究所主办第一届民投会时,只有30多个人到场,“大部分是民办学校,投资者一个没有。”中资教育研究所所长刘绪刚回忆说。但到了2007年,本届民投会来了300多号人,“很多都是口袋里揣着大把钱的VC。”

  过去的一年,各种民办教育机构得到了海外VC的鼎立相助,少则几百万、多则数千万美元。从新东方在纳斯达克上市开始,中国的民办教育就不断强化“朝阳产业”的概念。

  不单是外资,嗅觉灵敏的民营企业已在教育领域耕耘多年。他们共同期待的,是民办教育政策的不断完善——为资本进退扫清障碍。

  VC布局

  教育的划分有多种标准,从VC的投资角度看可以分为:基础教育、高等教育、职业教育、培训教育和网络教育。

  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与学历挂钩,更强调其公益性,“在财务上很难体现股东利益,所以不容易进行资本运作和海外上市。”融勤国际(中国)有限公司董事孙红伟说。

  而培训教育、网络教育可以取得合理回报,是目前VC和PE集中力量进攻的领域。最早的案例是培训教育的代表者新东方。

  2004年底,以老虎基金为首的一批VC向新东方投资5000万美元,老虎基金首笔资本注入新东方之后,又陆续增持新东方股份至18.93%。20个月以后新东方成功上市,以IPO当日收盘价计算,老虎基金持有股票价值超过1亿美元,相当于原始投入金额的260%。

  新东方股价的飙升刺激了更多的VC将钱投向教育培训领域,此后英语培训方面的环球雅思,IT培训方面的巨人学校,以及外语综合培训方面的新世界教育集团分别获得软银赛富、启明创投和凯雷的投资,投资额均在2000万美元以上。

  网络教育因为融合了教育和互联网的双重概念,也逐渐受到投资者瞩目。这方面的例子包括IDG投资中华学习网,软银赛富投资网迅家园等等。

  曾投资中华培训网的孙红伟表示,“中华培训网一方面是企业培训的概念,另一方面又是互联网电子商务企业,两者正好结合在一起,是独特的商业模式”。

  目前,民营教育行业渐有百花齐放之势。孙红伟说,教育如何公司化运作?新东方上市解答了这个疑问。随着10月19日诺亚舟纽交所上市,“教育的延伸产品、附加值的东西如何挖掘包装?”这个问题也迎刃而解。

  在培训教育和网络教育领域频频下注,并在延伸产品上有所斩获的投资者们,已经分食了民办教育业的增量空间。

  由于受到投资回报的不断诱惑,学历教育等看似壁垒森严的传统教育模式也正受到VC们的青睐。

  VC创新

  《教育法》规定,学历教育不得以营利为目的,这些无法上税的民办教育项目,能否进行资本运作?

  瑞士德泰联合基金合伙人高宏在孙红伟的帮助下,成功投资大连商务职业学院(简称DBI),成为中国学历教育海外上市的第一例。

  DBI是民办的普通高校,拥有多个应用本科专业,在校生达4000多名。DBI还与美国休斯顿大学希尔顿饭店管理学院合作办学,采取学生在本院学习两年后,再转入美国继续修完学业的做法。

  在DBI寻找投资者的过程中,接触到了身在瑞士的高宏,而孙红伟多年投资教育的经验最终设计出DBI在英国PLUS证券市场上市的独特模式。

  希尔顿饭店的管理模式为DBI提供了灵感,孙红伟说,“希尔顿集团并不拥有下面希尔顿酒店的物业,但是他对下面的酒店提供管理支持,进行管理费用的收集。”

  与此类似,投资者在北京成立一家管理公司,对DBI提供教育管理方面的服务,管理公司就成为纳税的主体,解决了学历教育的税制问题。

  此后,再通过泽西岛注册的离岸公司——大连商务学院有限公司全资控股北京的这家管理公司,以大连商务学院有限公司(股票代码DBIO)在PLUS证券市场挂牌上市。

  在高宏和孙红伟的设想中,DBIO是一个连锁经营的模式,在管理公司旗下,可以网罗各种学校。2006年3月在英国PLUS上市的DBI目前表现良好,计划在英国转板并于纳斯达克两地上市。

  政策禁锢

  和培训教育、职业教育的红火相比,民办学历教育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
  就中资教育研究所所长刘绪刚了解的情况看,目前有很多学历教育的投资人想退出。“退出的方式无非是政府或其他投资者接盘,不过经营好的学校才会有政府接,难以为继或没有发展的民办学校也没人愿意接。”

  中资所每天都会接到各类咨询电话,咨询的民办学校80%希望转让学校的产权。学历教育的困境根源于两个方面。

  其一是教育投资的周期长。融勤国际的孙红伟说,“教育的核心——教育品牌的树立不是几年的时间,需要若干年。这就意味着在若干年之前,投资者很难取得利润。”

  其二是政策的禁锢。即使学历教育产生了利润,投资者也无法分配。
 2002年颁布的《民办教育促进法》及2004年出台的实施条例规定:民办学校在扣除各类费用后,出资人可以从办学结余中取得合理回报。要求合理回报的投资者需要纳税,但具体纳税办法至今没有出台。

  民办教育投资人面临的矛盾在于:如果要求取得合理回报,就必须纳税,但纳多少税和怎么纳税无法可依;如果不要求合理回报,则办学结余无法分配,投资者就失去了投资的意义。

  现实的状况是,绝大部分民办学历教育机构,都不要求合理回报。他们仍在等待政策变化的曙光。

  这使得大部分VC都远离学历教育。参加民投会的启明创投投资经理羌铁枫说,“教育方面的政策有很多不确定性,所以我们很谨慎。况且做一个教育项目需要花很多的时间,并不会短期内获利。”

  融勤国际的孙红伟有切身的惨痛经历。为了探索民办教育的这些路径,“我们付出的代价有几千万美金。我们其实是外资在中国占学历教育股份最多的一家,但是目前没有办法退出来。”

  大连商务学院的成功上市,也许为VC投资学历教育找到一条路。政策也有了一些松动的迹象:来参加这次民投会的广州中大黄埔(香港)投资集团总裁黄海峰说,中大黄埔旗下的学校已经在实践“合理回报”的方式,目前在税务部门的工作已经进入操作阶段。

  链接:“民工荒”催生的职业技工教育市场

  近两年在长三角、珠三角地区愈演愈烈的“民工荒”、“技工荒”,让一些民营企业有了投资职业教育的想法。

  参加本次民投会的万丰奥特控股集团党委副书记吴艺说,万丰奥特有个135人才计划:假如你要创造100亿的销售收入,就需要1万名员工,其中有1000个骨干——包括100多名专家型人才,300多名专业型人才,500多名高级技工。

  以上三种类型的人才都很缺,不过目前来说,最紧缺的是500名高级技工,因为很难找到符合要求的职业学校培养这样的人才。

  目前万丰奥特跟新昌职业技术学校合作,在签定协议的基础上,开办了3个班,与数控技术应用相关,实行“订单式”培养,学生毕业后直接到万丰奥特上班。这种小试牛刀的投资目前只有几百万元。

  吴艺说他来参加民投会有三个目的:第一是希望招收一些技术人才;第二是想找到长期合作的学校;第三,也想投资一些民办学校扩大“订单”。

  像万丰奥特这样缺少技工的民营企业不在少数。

  宁波华联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黄叁卫告诉记者,作为国内第二大荧光屏(VFD)生产商,宁波华联的自动化程度已经很高了,对技工的要求也不算高,“我们每年只要招200多个技工。往年还能勉强找到,今年下半年根本招不满。”

  宁波华联通过中介也找了一些民办学校,不过这些学校有的也招不到学生。“所以我们想通过民投会找学校合作,资金方面的合作也可以,关键是看能不能招到技工。”

  但在董黎光看来,民营企业现在投资收购职业学校,是由于“技工荒”被动而为;董选择了主动出击,投资于技工实训的市场。

  董黎光的头衔是浙江现在实训基地投资公司董事长。他称自己也是投资民办学校的,这个公司只是一个对外的称呼。董的学校总部在台州,名为台州诚工数控培训学校。

  董如此解释“实训基地”:台州的学校有两类客户,一类是职业技术学校,他们的学生需要对数控设备进行实际操作,有了操作经验才能上岗,董的学校就对这些学生进行“实训”;另一类客户就是企业,他们对技工有要求,董的学校负责进行实训,输送技工给企业。

  董告诉记者,“投资实训基地的学校,全国只有我这一家。”他的商业模式很简单,只需要投资设备,比如数控机床。学校的场地由当地政府提供。不过“不要小瞧了这些数控设备,最贵的要100多万一台。”董黎光说。

  当然,实训基地的收入也颇为可观。董黎光的台州学校一年可以毕业1000多个学生,每个学生收取3000元培训费。而以“诚工数控培训学校”为招牌的分校,已经开到了温州瑞安和江西新干。

  董黎光参加民投会的重要目的,是希望找地方政府合作,“比如有的公办职业技校维持不下去了,可以把场地借给我,我来办实训基地。”

  董从2000年开始就看好职业培训的前景。因为从国家政策来看,“十一五”期间,中央财政将投入100亿元,重点扶持建设2000个实训基地、1000个重点职教中心和1000所示范性职业院所。

  “也有风险投资找过我,说我的盈利模式不错。”董黎光说,“其实我现在不缺钱,不过将来上市什么的也会考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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